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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元区中村乡南坑村 传说萦绕的美丽山村

2017-07-25 10:00:25绿 笙 来源:三明日报  责任编辑:肖晓敏   我来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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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洞(象鼻山)



当地人将紫藤称作笋花



马石

三明城南面,出三元区富兴堡,沿306省道行8公里拐入一条乡道,从三明市区饮用水源地东牙溪水库大坝下过桥,盘山4公里山道后方见到开阔的洋面,再行4公里,就到了三元区中村乡南坑村。

两边山林逼仄出一条狭长的坑垅,坑底一条清澈的南坑溪蜿蜒穿村而过,将村庄分成东西两半。站在村中惟一的大坪——寓公坪上,朝东,可见观音山如一个宝座,背依它的是房屋错落有致的五连城;朝西,则是南风洞山,似一条绵长的象鼻直插南坑溪饮水,故而,有人又称之象鼻山。顺地势布局在西边的分别是栏杆厝、下城。这是村庄最早的布局。现在,随着丰树坑自然村迁入南坑和下城人迁居五连城北面,这样的格局已被打乱。那南面海拔1275.6米的真人旗山,一如既往,似一道天然屏障守卫着山村的宁静。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村庄,从林氏最早聚族而居就是一个旱涝保收的富庶之地。靠山吃山,丰富的植被给田里的庄稼提供了优良的气候环境,树木和众多的毛竹则是村民主要的经济来源,特别是两年一次的大年笋所出产的优质南坑闽笋,为人们的生活提供了保障。而当环绕村庄四季常青的真人旗、观音山、南风洞(象鼻山)绵绵不绝流淌下来的绿意,在淹没一个村庄的同时,一个家族的繁衍则随着福泽的绵长滋养出一个个美丽的故事来。

九牧林氏 妈祖同宗

有一句俗语:福建陈林半天下。意思是,在八闽大地陈氏和林氏是人数最多的家族,而其中九牧林在姓氏中更是声名显赫。

九牧林氏源远流长。东晋初年,晋安林始祖禄公入闽,传十世隋右丞林茂,由晋安迁居莆田北螺村。又五世而至万宠,唐开元间任高平太守,生三子:韬、披、昌。韬公之孙攒,唐德宗立双阙以旌表其孝,时号“阙下林家”。披公唐天宝间授太子詹事,赠睦州刺史,由北螺迁居澄渚乌石(今析出属西天尾镇龙山村),生九子苇、藻、著、荐、晔、蕴、蒙、迈、茛,皆官刺史,世称“九牧林家”。民间信仰之神妈祖即为“九牧林”中“第六牧林蕴”后人。

南坑村《林氏族谱》记载:“披公之六子蕴公(注:九牧林六房林蕴)发脉于兴化府仙游县石壁潭,由是而十数传,其迁诸各处城市乡村者不能悉述。惟传至十万公迁广平(注:今三明市大田县广平镇),生七子:跳公、标公,庐公、邦公、晖公、苗公、闰公。余皆迁居他处,惟苗公居传严兜龙池坊,公生三子:光武公、胜兴公、生朝公。光武公仍居龙池,后裔分诸枣树坑及下坑岭。生朝公移居锦水。惟我二房胜兴公之孙宣八公,生二子:太十四公、太十九公。太十四公我南坑始祖也。”

据此可证,最早迁居南坑村的林姓始祖太十四公系“九牧林”中“第六牧林蕴”所传,南坑村林氏与妈祖同宗。从林氏族谱及村中老人的讲述中得知,南坑林氏先祖于宋朝嘉定年间赶一群母鸭到现今林氏祖庙之地放养,不料到此地后,母鸭一天生两个双黄蛋,遂以此为吉地定居下来。此时,南坑村已有肖氏一族居住,林氏先祖养鸭母积累了一定资金后就到村里买地置房,遂渐发达林氏一族。或为纪念南坑之名而将所居之地更名为南坑仔。有关林氏迁居南坑的过程只有族谱里记载的确切时间,相关故事则在后人的口口相传中成了无法定论的传说。而与这个林氏先祖勤劳致富传说相辉映的当是现今还作为一片水田地名,且古迹留存的“马石”了。



当年邓茂七起义军练兵场——灯盏寨



南坑太保庙

马石护佑 吉兆丰年

之前,南坑村水尾公路下的溪边有一块状若卧马的石头,这就是护佑南坑村旱涝保收的神马。

传说宋朝年间,一到晚上,石马就活了,跑到别的村子驮来很多粮食。原来,鸭母会生双黄蛋是因为吃了神马叼来的谷子啊!林氏祖先又惊又喜,暗暗祈求太保公保佑这匹神马。直到有一天,邻村人发现了马石的秘密,于是,当这匹石马再去驮粮食时,他们请来事先埋伏在那里的人魔先生用字把马石的眼睛戳瞎了。第二天,林氏先祖下田时看到马石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再也睁不开了。从此,这匹石马再也不能为南坑村驮来粮食,然而,因为有马石的护佑,南坑村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足村庄,林氏一族也在南坑村发枝散叶,繁衍至今。现今,马石还卧在田边,仔细观看可发现马头的眼睛确是紧闭着。

传说无法考据,但现存地名和遗迹可从另一个角度佐证其不可言说的美丽。而与“马石”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当是同样有实物为证的石门槛了。

与马石相距并不远的南风洞(象鼻山)下有一条从三元通往南坑、居阳、松阳的官道,在官道下一隐秘之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这块岩石下有一个可供一只手伸进去的小洞,奇怪的是小石洞塞着一块由里从外塞出来的尖石,从外面无法将尖石拔出。传说这就是当年明朝起义军邓茂七的藏宝之处,岩石乃是宝库的石门槛,不识得机关的人无法开启这扇巨大的石门,跨过这道不可逾越的石门槛。据说宝库里藏着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有神奇的可供万人睡觉的“万人被”,可煮一万人吃饭的“万人锅”,更有一把威力无比的宝剑。

一年又一年,藏宝洞的故事随着时间流逝更显得扑朔迷离,也有人试图打开石洞的尖石,跨过横挡在面前的石门槛,都徒劳无功而返。只是人们从巨石上的官道上走过时,如果用力跺上几脚,就可听到“咚、咚、咚”的声响,显然,脚底下的巨石是一个巨大的空洞。现在,随着官道的荒芜,芳草萋萋中除几个上岁数的老人知道“石门槛”具体位置,原本面目清晰的“石门槛”也变得语焉不详了。

现在,当我们穿越这些美丽的传说,在太保庙里还会迎头遇上沙溪河流域广为传播的民间信仰——太保公,一个见义勇为的英烈故事。

宋朝古道 太保崇拜

可以确定这种民间信仰,应是从沙县南阳罗岩庙开始供奉太保公不久就传播至此了。而据村里老人介绍和林氏族谱里相关资料佐证,现今遗存的南坑太保庙始建于明成化年间,清道光30年(公元1850年)由邑人林锦必倡议迁基于此,至今已有167年,内祀“玉封太保英烈侯王”等神。

相传,岳州府斑竹村有名雷琼者,为人正直善良,勤劳勇敢,武艺过人,以做豆腐为生。一日早起挑水,遇五鬼欲往井里投毒,毒害村人,情急之下,雷琼抢过毒药吞食,以板斧与五鬼搏斗,斩杀三鬼赶跑二鬼。此时毒药药性发,雷琼浑身如火燎般难忍,肚胀欲炸,遂跳入染布缸中冷却,以铁匝缠腰,身亡前伸二指警示逃走二鬼,须谨防其回来作乱。传言此二鬼即为痢疾鬼与天花鬼。后人景仰雷琼仁义忠勇,以其就义前形象塑像建庙四时祭祀。玉皇大帝感于雷琼生前为保乡邦英勇就义的忠烈精神,封其为“太保英烈侯王”,受火于沙县南阳华村罗岩太保祖庙。

南坑太保庙自建以来,村人每年农历正月均择日举行隆重迎太保公活动,将其神像请出绕村巡迎,以此祈神求福,在特别的年份还要到沙县南阳罗岩庙取火。据传,当年雕刻南坑、居阳、城关太保公神像为同一棵树,南坑太保公以树头为大,居阳太保公以树中为次,城关太保公以树尾最小。清朝乾隆年间,三元城关流行痢疾,乡民往城关太保庙求医问药,太保公现身言:须将我南坑大哥请来方可敌痢疾。乡民遂敬请南坑太保公神像及香炉至城关太保庙,不三日,痢疾遂止,乡里引以为奇。

以一棵树的树头和树尾来区分太保公三兄弟,这当然是村人世俗化的想象力使然。事实上,雷琼只有一个,太保公也仅一尊,当他顺着沙溪河传播四方时,离三元并不算远的南坑最早沐浴到这种民间信仰则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如果顺着始建于宋朝的石板古道,用脚步一步步丈量林氏祖庙到太保庙距离时,就可以感受到从宋朝吹拂来的山风依旧是那么清鲜。当年,林氏先祖用一块块平整的石板在村庄和崎岖的山路上连接祖庙到太保庙时,似乎有意用这样的方式祈愿太保公护佑一个家族的兴旺。事实也是如此,历史以来,南坑村未见什么天灾人祸的记载,虽未出过什么显赫的人物,却也锤炼出村人随遇而安、淡泊自然的秉性。可惜的是,随着村庄的建设,原本依南坑溪纵穿村庄的石板路大都已被水泥路面取代,仅存的几段却依然可以让人从那履迹斑斑中窥探到宋朝古道当年的风情。

观灯盏寨 寻邓茂七

到南坑村必经墙边,这个有着怪怪地名的地方,它身后有一座并不高的山名叫灯盏寨。当年,灯盏寨下墙边知青点曾居住过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只是他们或许并不知晓,曾经与明朝一段轰轰烈烈的历史如此地贴近。

翻阅有关明朝邓茂七起义的资料可知,明正统十三年(1448年),沙县爆发了邓茂七起义,其聚兵数万,称“铲平王”,在沙县陈山寨建立政权,攻破二十余县,严词拒绝官府的诱降。1449年,率军攻打延平(今南平),因叛徒出卖蒙难。邓茂七死后,余部由他的侄儿邓伯孙率领,由沙县向沙溪上游撤退,直抵浮流司以上诸境。明朝军队紧紧尾随,最后在浮流司附近发生一场恶战,明军人多势众,起义军最后失败。邓茂七起义虽然被血腥镇压下去了,但统治者仍心有余悸,认为“沙地远且广,上流三十余里,溪深岩险,寇穴其间,官民无以葺奸宣惠”,遂向朝廷上疏,奏请分县,赐名“永安”。

邓茂七曾经是搅动了沙溪河流域的枭雄,他的出现不仅让原来的浮流司变成了现今的永安,而且也对永安到沙县间的这个“文化岛”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有关邓茂七何地人有许多种推测,其中最主要原因是邓茂七起义失败后朝廷对邓氏及其参与者斩草除根的追剿,于是,人们无奈之中只能进行一些可以理解的伪装,随着岁月更迭使原本清晰的历史模糊。

尽管有许多版本让这段历史变得面目不详,但拨开历史的迷雾,我更倾向于邓茂七所生活的村庄为当时沙县境的二十四都黄竹坑(今属三元区中村乡)。南坑村同属二十四都,其地理位置离城不远,进可顺官道攻入三元,退可隐入居阳、松阳方向能藏百万雄兵的大山,正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兵家战略要地,由此,邓茂七义军涉足南坑村顺理成章。当我顺着墙边后山登上灯盏寨,展现在眼前的情景不由让我目瞪口呆。无法想象这座并不高的山顶竟有如此开阔的大坪,从东到西,上下两层足有100多米的大坪顺山势铺展开来。自然,这个大坪并非南坑人杰作,其始作俑者正是当年的邓茂七起义军。

同样没有确切的文献记载,然而,从南坑村现今八九十岁的老人那里得知,南坑人从未在灯盏寨平整过这么一个大坪,从他们的父亲的父亲开始,灯盏寨大坪就存在了。虽然当年生产队曾在此种过地瓜,但大坪的存在早在现今南坑人的记忆之前,老人说,这就是当年邓茂七在此驻扎开出的练兵场和跑马道。而从这条东西走向呈长条形的大坪布局可以推测,最西处略高出三四米的第一层小坪,应是当年邓茂七在台上发号司令之所在。沿着灯盏寨山顶大坪仔细察看,从残存的石头屋基可清晰看到曾经建筑的端倪。

灯盏寨与邓茂七藏宝洞“石门槛”隔溪相望,现今的练兵场长满了青青翠竹,在每年春季,一颗颗春笋破土而出。正是采笋过后的季节,新长的春笋已变成亭亭玉立的嫩竹,当我绕着大坪在竹林间穿梭,试图寻找到当年邓茂七在此留下的蛛丝马迹时,捕捉到竹子拔节的声响,犹如当年起义军擂响的战鼓和马蹄声。

正如歌里所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灯盏寨邓茂七练兵场已不闻当年起义军的喧嚣,倒是那蝉鸣在竹梢枝头一浪浪翻滚,将所有的故事都化妆成一种种美丽而略含忧伤的传说,引人无语地一声叹息。

这就是南坑,一个有山有水有竹有树的地方,一个传说萦绕的美丽山村。在每年春天的讨笋季节,村庄边有一棵几百年的紫藤总会如期捧出一树状如彩蝶的紫色花朵。这棵紫藤比现在村里最年长的老人都要年长,它从容地见证了南坑村一段说不上厚重但也精彩纷呈的历史,因为它总是在讨笋季节怒放,村人又形象地给它起了个富有诗意名字——笋花。而今,古老的笋花似已进入垂垂暮年,如同每天在寓公坪边晒太阳或闲聊或无语相对的老人们,随着年轻人如候鸟般出入村庄而略感寂寞。不知什么时候,南坑村是否会和中国绝大多数的乡村一样在萧瑟的山风中老去,所有曾经让人血脉贲张的故事隐匿到时间深处,最终也成为一个个在山风中飘浮不定的供后人凭吊的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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