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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际的10年盛衰记

2014-06-11 16:50:01 来源:东南网  责任编辑:王琼   我来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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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网6月11日报道(福建日报记者 张颖/文 游庆辉/图)泰宁金湖下游,沿着大龙乡山路蜿蜒而去,在一个古渡口拐进去,一片吊脚楼风格的建筑依山而建。这个名叫老虎际的古村落就这样静静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山脚下的平房内住着梁久兴老两口,他们热情地端出了本地草药熬制的凉茶,话匣子由此打开。

老人今年71岁,他告诉我们:“最近承包的山林要砍毛竹,所以从县城下来住两个月。”一旁的村民小组文书梁水兴插话道:“现在他算是住在老村的唯一一户人家了,原来还有两户,今年也外出打工了。”

幽寂古寨,看历史淹留

进村的道路均由石阶砌成,站在山脚抬头仰望,能看到老虎际的村容村貌。荒草从裂缝处顽强地生长,有的地方几乎掩盖住了石板。石阶砌得很规整,委蛇而上,整座村子显得幽深、寂寞。

此处的房屋高矮均衡,错落有致,择高而盖一般为两层木制建筑,一面依山,一面悬空,悬空部分用二至五根杉木撑起。那些高高的撑脚,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苗寨的吊脚楼,“民俗专家把我们这房子称为泰宁的吊脚楼”。

门窗上的春联斑驳,随意推开一座房门,厨房里的锅盆散落,拧开水龙头流出的泉水依旧清冽,卧室的床柜还挺齐全,只是布满灰尘和蛛网。一切恍惚间似乎还能嗅到烟火气息,但是踩上去摇摇欲坠的楼板又将人拖回现实,这座村落已是人走楼空,颓败不堪。

说起老虎际的历史,梁久兴侃侃而谈。“整个村子都姓梁,近300年前,我们的祖宗一对青年男女,他们发现此处山环水绕,风水俱佳,于是安家落户,生了7个儿子,其中5个一直留在这里繁衍生息,就有了今天的老虎际。”

至于这个村名,梁水兴说有一段渊源,“因村寨背靠龙王岩,又常有老虎出没,原名‘龙虎际’。后来,村民觉得龙虎相争,不吉利,靠山老虎则厉害些,于是改名老虎际,沿用至今”。

依山而建的吊脚楼主体结构基本建于清朝末年。前些年,村里的老人们日常还穿着对襟衣(男式)和斜襟衣(女式),老妇们梳着盘髻,插着祖传的银制、玉制发簪,一眼望去,整一个清代的乡村风情。

作为一个古村落,老虎际让人

最感兴趣的还是他们独特的婚嫁民俗:姑娘出嫁日子,一定要穿上村里特制的黑嫁衣,戴上用古铜镜、万年历、三角符和红丝线做成的避邪圈,然后由娘舅抱出大门,坐上村里唯一的那顶轿子,男方迎娶则讲究“六礼正娶”,即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六道完婚程序。

10年迁居,由盛及衰的无奈

梁水兴说,村落的人口迁移始于上世纪90年代,当时外迁是因为祖屋容纳不了膨胀的人口。但是整个村落40多户的搬迁是10年前的事情了。10年前,村小还有60多个学生,5年前也撤点了。

他往村的左边一指:“那边岩石上是我们老虎际最大的宝贝。”顺手望去,只见巨大山岩形状如一位弥勒坐佛笑看人间,让人惊异的是,山岩中心仿佛被人劈开,成为一个心形。心形的中间有两个裂缝,形成了一个有角度的时针和分针,整个山岩细看,如同时钟!(图1)

梁水兴得意地说:“最奇妙的是,这块山岩是座天然时钟,有阳光的日子,每天中午十二点,心形上的两个阴影必定重合!方圆十几里的村民出工收工看这钟就知道几点。”

正是老虎际的特别,十多年前,张国立导演《布衣知县》连续剧时,特意来此拍摄,甚至有日本的摄制组来拍摄了关于老虎际的人文纪录片,梁久兴还当了回主角。

当年老虎际随着泰宁旅游的开发,也曾充满了希望。然而这希望停止于10年前。一位来自武夷山的老板看中了老虎际,拍板买下村落想包装后做旅游营销。“合同一签就是10年,当时大家都很不舍得卖祖屋,但是泰宁都在搞旅游开发,而且老板还承诺分红,于是就卖了”。

“没想到,旅游没搞成,房子没人住没人管,再这样下去就得塌了。”梁久兴老人的叹息中充满了无奈。

老虎际村民小组总共68户278人,其中超过60岁的老人就有60多人。梁水兴告诉我们,2004年以后,村民陆续外迁,而且居住点非常分散,“去县城的有20多户,有的就住到大龙乡的大布村,渡口那里也有一批,还有渡口进来的路边也有”。

梁久兴在县城已经安家,老两口依然喜欢回到乡下老家住住,“老房子不能住了,于是就租了山脚的房子住,一年有4个月在这里”。

悟时光流转,乡愁萦绕心头

对于梁久兴而言,4个月的回乡居住,不仅可以望见故土的山水,而且结合着时令,他还能享受着山水的恩赐。

“现在是砍毛竹的时节,我承包了七八十亩的山林。再过一段时间到了农历六月,又可以上山找野生红菇,去年天旱价格好,一斤上好品质的红菇最高卖过2000元。到了十月油茶籽又开始丰收,就可以榨油了。”说起山野的丰收,梁久兴有点眉飞色舞。

梁水兴告诉我们,茶油作为当地的特产,也是村民的经济来源之一,“最多的村民每年能榨200多公斤茶油,一公斤100多元,就是2万多元的收入。靠山吃山这句话一点没错”。

村子半山腰的最宽阔地带,有座看起来有点格局的屋子,“这是我们的祖厅,以往一有红白喜事,或者有重大事情,全村的人都会集中到这里,最多的能容下200号人”。

看着我们诧异的目光,梁水兴笑道:“就厅前的这块空地,可以摆下十几张八仙桌,场面很大的。大家喝着擂茶说事,真是热闹!”

“我们的擂茶很特别,是用猪骨头汤为底,还用油饼和地瓜干这些做茶点,可香了。”梁水兴的描述让人垂涎三尺。他还从屋后的谷仓拿出了一个照片框,里面是一张1955年的照片,“是我父亲正在给村民传达贯彻福建省首届农林生产模范大会叶飞书记的讲话呢”。(图2)

“谷仓里还有很多宝贝,以前我们还往里面收藏族谱。”梁水兴说道,“现在每年我们还按照惯例更换保存族谱的村民,大家都把这个当成荣耀。”

村落中最大的吊脚楼分为三层,多的住有三四户,一般就是同房的兄弟。吃饭时,一户一张八仙桌,大家围在一块,谁家有好菜、好酒,可以共同分享,邻里关系和睦融洽。

但是这种光景,随着村民的外迁,现在很难再现。“村里的那顶轿子还在,想再搞一场这样的婚礼都找不齐人了。”梁水兴幽幽的一句话,大家一阵沉默。

如今,大金湖发展成为旅游景区,便把村边的崖石改名为“开心弥勒”,成为景区一景点。然而岩石下的老虎际,美景依然藏在深山人未识,仍然如“世外桃源”般神秘。

我们走出村落,梁水兴指着一面只剩下铁架的广告牌说道:“当时泰宁旅游申遗评估时,政府把我们这里的风俗人情总结后展示出来。后来又有大老板来承包,十几年了,以为旅游能开发起来。”

“可是旅游没搞起来,反而现在都没住人了,只有每年的过年、清明和七月半最热闹,散居的村民都会回到这里,回到祖厅祭祖。”梁久兴看着疯长的野草良久才说话,“村里的历史只有像我这样的老人还知道,我最大的孩子50岁了知道得不全,到孙子这辈就什么都不懂了。”

今年10月,老虎际的旅游开发合同即将到期,“能不能重新买回来,好好开发不能再这样了”。对于未来的老虎际,梁久兴的心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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